记者 | 奚金燕

　　策划 | 胡亦心

　　出品 | 中国新闻社浙江分社

　　会捉妖的美妆达人柳叶熙一个视频涨粉破百万；时尚博主AYAYI是阿里第一位数字员工；虚拟偶像翎是首个登上央视舞台的虚拟偶像；中国首个虚拟学生华智冰入学清华大学计算机系……

　　在元宇宙概念火热加持下，“虚拟人”有了更丰富、更新颖的打开方式，各式虚拟人相继亮相，引发人们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其实早在元宇宙概念出现前，虚拟偶像概念就已面世。作为世界首个真正意义上的虚拟偶像初音未来早在2007年就已诞生，中国本土虚拟歌手洛天依在2012年出道。
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虚拟人带动产业市场规模为1074.9亿元，核心市场规模62.2亿元，预计2025年市场规模分别达到6402.7亿元和480.6亿元。虚拟人为何会迎来风口？不“塌房”的虚拟人，会成为新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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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拟人为何受追捧？

　　当前，虚拟人虽然“虚拟”，但已不再空有“皮囊”，“内外兼修”，有独立性格的虚拟人具备了真正的商业价值。

　　2020年6月，洛天依走进天猫全明星直播间，与头部真人主播上演了一场梦幻联动，成为首位破圈“带货”的虚拟歌姬，至今已合作过百雀羚、欧舒丹、肯德基等品牌。同月，初音未来入驻淘宝直播，成为天猫“6·18”明星榜榜一，至今也合作过LV、索尼、小米手机、宝马等品牌。

　　遥望网络打造的首个虚拟人孔襄成为斯凯奇虚拟潮流主理人。图片来源：斯凯奇官方微博

　　在传统电商想转型电商直播的当下，虚拟带货主播为企业提供了新渠道。在义乌从事小饰品生意的李笑告诉咫尺君，在支付前期制作费用后，虚拟带货主播一天24小时直播仅需数十元的成本，另外，直播间场景需要经常改造，如果使用虚拟人和虚拟场景，可以极大节省这方面费用。“总体盘算下来，虚拟带货主播成本比真人主播便宜，还有噱头，能吸引‘Z世代’的驻足。”

　　在带货之外，直播打赏也是虚拟人变现的重要途径。

　　2022年5月6日晚，虚拟主播Vox在B站开启中国直播首秀，据媒体报道，其直播1小时25分斩获约111万元，付费人数近4万人次，互动人数超5万人次。6月19日，虚拟主播shoto在B站直播首秀，仅两小时就斩获100万元。随即，话题“虚拟主播B站直播2小时收入超百万”冲上热搜，引发激烈的讨论。

　　但也有数据显示，在B站有3.6万多名虚拟主播，其中一半以上的月收入为0 ，0.3%的头部虚拟主播拿走了九成以上，收入分化明显。

　　虚拟人具有高操控性、高可塑性、高经济价值、高商业价值。万同集团供图

　　“高操控性、高可塑性、高经济价值、高商业价值这四个特性，是当下虚拟人受到追捧的原因。”万同集团数字人事业部市场总监潘一品说：“我们在为客户设计虚拟人方案的过程中，一定会帮助客户规划虚拟人的商业价值，思考如何通过虚拟人去节省企业成本，积累品牌私域流量，实现价值最大化。”

　　相比较明星达人，虚拟人无疑有更大的想象空间。潘一品解释说，借助视频大片、直播连线、联名产品、封面杂志、产品上身、NFT等方式，虚拟数字人在数字化、科技化、大数据等技术赋能下，能进行超出真人的创意品牌营销与商业变现。

首次亮相2022年全球数字经济大会的文旅元宇宙数字人元文文。万同集团供图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咫尺君，在商业价值方面，虚拟人具有人设稳定、不易“塌房”的特性，IP形象只要“炒作”孵化的好，就能拥有巨大衍生商业价值和多种变现方式，目前虚拟主播在才艺、直播带货等方向的真正价值还未得以发挥，需要时间沉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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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拟人是门好生意吗？

　　2021年10月20日，国家广电总局发布《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十四五”科技发展规划》，提出“探索短视频主播、数字网红、直播带货等虚拟形象在节目互动环节中的应用”，首次明确鼓励和支持虚拟人的发展。

　　风口之下，阿里、腾讯、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大厂，娱乐公司、MCN机构等纷纷入局。

　　企查查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9月9日，中国现存虚拟数字相关企业2.91万家。2017年至2021年5年间分别新增虚拟数字相关企业798家、1103家、1233家、1818家、2644家。仅2022年1月1日至9月9日，中国就新增虚拟数字相关企业2689家。

　　“新老品牌都在思考如何吸引年轻人，‘Z世代’是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拉拢‘Z世代’，实现消费人群圈层破圈，对于品牌来说至关重要。”潘一品说，目前对于品牌营销，元宇宙是一个很好载体，因为年轻人对虚拟次元的东西非常感兴趣，有研究数据显示，72%的受访者在关注和参与元宇宙营销活动后，能直接促成或者未来优先在该品牌消费，品牌在这方面的投入能增加对年轻人的吸引力。

正泰集团打造的数字人“曦瑶”。万同集团供图

　　艾媒咨询调研显示，中国虚拟人爱好者中，19岁至30岁之间的年轻人占比63.4%。与此同时，37.2%的受访网民每月为虚拟人花费金额在200元及以下，24.8%的受访用户表示愿意花更多的钱支持虚拟人物。

　　与此前的3D模型不同，当虹科技产品总监陈左乐介绍，很多客户希望数字人不仅“形似”，还要“神形兼备”，也就是说，不仅外貌要栩栩如生，在表达和交互能力也要“拟人化”，同时，还希望“数字人”可以适配不同场景的需求，稳定高效地工作。

　　陈左乐说，比如当虹科技正在打造的“智能数字人包装系统”，具备全媒体包装、实时渲染、多场景适配、多协议支持等特点，主要应用于虚拟主播、虚拟品牌代言人等场景。

　　潘一品介绍，当前数字虚拟人主要分为服务型数字人和身份型数字人。服务型数字人主要用于企业服务，比如虚拟陪伴助手、心理咨询顾问、客服、销售、财务等，更多面向B端市场，重要的是通过AI来为企业赋能，降低企业成本。身份型数字人主要用于品牌代言，通常是有独立人设的虚拟IP，更看中IP打造和孵化，利用数字人打造自媒体矩阵，积累品牌流量，追求更多的商业价值。

　　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前虚拟人更像是数字世界中的“真人”，有着自己的人设和生活，具备有很强的内容属性。如小红书上的虚拟人“川CHUAN”作为首个男性虚拟人网红，其形象特征是鬼马少年、时尚新潮、吃货、探索派；“翎” 是一个热爱国风的跨次元女孩，会京剧、毛笔字、太极等；华智冰师从清华大学教授唐杰，可以作诗、作画、创作剧本杀……

　　此前，宁波银行上海分行迎来001号数字人员工“小宁”，可提供从前端客户接待到后端运营管理的全链条服务支持。商汤科技相关负责人介绍，依托运营管理平台完善的知识库体系，AI数字人客服可以回答各类复杂的业务问题，遇到超出知识库范围的问题时，还可以由运营管理平台的管理人员远程接管。

　　据介绍，数字人“小宁”可以回答超过550个常见业务问题，以及由此衍生的超过3000个相关业务问题；通过运营管理平台的持续运营优化，每天还可以新增超过50个业务相关衍生问题。在后端，数字人“小宁”则连接了银行运营管理平台，可以实现知识库的持续更新和业务数据分析，打通服务闭环，促进银行体系的智能化管理和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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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拟人贵在哪里？

　　陈左乐介绍，近些年，数字人底层技术发展迅速，促使数字人更加精细、智能与多样化。在技术应用方面，首先要通过建模和渲染技术，打造静态的虚拟形象；其次是通过动作捕捉、语音动画合成、CG等技术的加持，让虚拟形象“活”起来。此外，数字人可以结合扩展现实（XR）等技术，在互动性和沉浸感方面得到很大的提升。

2022年江苏卫视跨年演唱会上，周深与“邓丽君”共同表演。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虽然虚拟人在技术实现方式上有了很大的提升，但当下，打造、运营超写实虚拟人所需的成本依然高昂。

　　打造了“柳叶熙”IP的创壹科技CEO梁子康曾表示， 2018、2019年，创壹科技打造的每一秒视频价格比1克黄金还贵，现在每一秒价格相当于2到3克的黄金制作水准和制作成本。

　　据介绍，创壹科技拥有150人的视频团队，其中超过一半均为后期技术人员，且多来自影视公司。内容团队超过100人（包括导演、策划、制片、三维、运营等人员），从而形成以选题策划、PPM、拍摄、后期及成片为重要环节的庞大中台系统。

　　“柳叶熙”抖音账号。抖音截图

　　潘一品介绍，以超写实虚拟人为例，报价主要从人设定位、原画设计、3D建模及绑定、3D服装定制、3D虚拟场景定制等维度收费，但其中每个环节浮动空间都很大。“这其中最为关键的是人设定位，打造一个虚拟人并不难，关键在于设定什么样的虚拟人能为品牌或平台获得目标用户的关注和喜爱，要知道捏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品牌的长期资产”。

　　一位业内人士告诉咫尺君，因为虚拟人市场仍处于早期阶段，市场并没有很公开透明的报价，加之各个公司的技术路线、驱动方式、费用计算方式以及虚拟人的精细度、完成度不同，虚拟人的价格浮动极大，低则十几万，高达上百万，主要看制作方或者采购方愿意投入的情况。“不要说虚拟人本身的制作费用，当前虚拟人一个视频片子成本报价就可能在几十万。”